看着叶晨,一如往昔的大而黑的眼睛里没有了灿若星子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迷茫和一丝丝的渴望。
苍白憔悴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左侧的酒窝也不再圆润。
肖亚男的心被一下下揪得生疼。
“叶晨,你怎么在这里?”肖亚男拉下吊着她脖子的陈莉的胳膊。
“亚男…真的是你么…亚男…呜…终于找到你了…真的是你么?”叶晨扑到肖亚男身上,声音压抑哽咽。
这不是那个在吐鲁番洒自己一身可乐的女孩儿嘛,咋一年不见就这样消瘦憔悴了。
陈莉上下打量着叶晨,当时看她应该和师傅是一对的,可后来再见到师傅时,她绝口不让提这个女孩,看到他们之间有重大的事情发生过,她一定伤过师傅,现在又回来找师傅了,切!
不行,她来了,那师娘可咋办啊,危险信号。
肖亚男没有理会陈莉在一边上的对叶晨上下打量的眼神和厌恶的表情。拥着叶晨,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一阵酸楚。
“你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怎么把子自己弄得这么消瘦、这么失魂落魄?”
“亚男…亚男…呜呜…”叶晨死死的抱着肖亚男不放,恨不得能嵌进肖亚男身体里。
“师傅,你快送人家回家嘛,师娘还在家里等你回去了吧。”
“你自己不会回去嘛,晚上了也不回家,还在外边瞎逛!”肖亚男生气地冲着陈莉说。
“我没开车,再说我好喝酒了,师傅,你就送我回去吧!”陈莉半撒娇半委屈地说,故意看着叶晨的表情。
叶晨从肖亚男怀里抬起头,看着面前说话的女孩。这不是那个霸道的LV女孩嘛。她叫亚男师傅,还有什么师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什么看,你忘记了洒我一身可乐了,啧!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陈莉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说着。
叶晨想还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还有那师娘,疑惑地看着肖亚男,等着她的答案。
酒吧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肖亚男一手拉着叶晨,一手拉着陈莉走出了那喧闹的酒吧。把叶晨安排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示意陈莉坐到后排。
陈莉噘着嘴,不情愿地坐到了后面。
心想,凭什么啊,把我放到后边,哼!
重色情友!
咳…自己是她的朋友么?
或者说她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么?
她从来都把自己当小孩儿或是妹妹来看待的,只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儿热罢了。
想到此心里又一阵的难过。
抬头看看后望镜里的肖亚男,双眉紧锁,面色凝重。
肖亚男心里五味杂陈得不是滋味儿。
叶晨回来找自己,她的好,她的绝情,她的憔悴落寞…看到眼里,想在心里,疼!
自己刚想和小惠表白。
小惠,她是不是在家里等得很着急,想至此,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惠琳的电话。
“小惠,我送陈莉回家,嗯,知道了,我尽快,拜拜。”肖亚男挂了电话,余光注意着叶晨的表情。
叶晨紧紧地抿着嘴,看着马路两边初上的霓虹。
她说的小惠可是杨惠琳,看来她们出在一起了,自己是不是已经来晚了,那又能怨谁呢,是自己最先放弃的。
心里锥刺般的痛,不行,要让她亲口说给自己听。
叶晨固执地抱着最后的幻想,但她明显忘记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师傅,师娘在家里等得着急了吧,你可要快点哦!”陈莉故意装傻,不知死活地说着。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肖亚男烦到极点了。
陈莉撇着嘴,干嘛那么凶,哼!
不就是旧爱新欢狭路相逢么,又不是我造成的。
陈莉似乎忘了一点,如果不是她让肖亚男到酒吧接她,肖亚男也不会遇上叶晨。
把陈莉送到家。肖亚男问叶晨现在住在哪里,叶晨说了地方,肖亚男开车送叶晨到住的地方。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肖亚男想着随叶晨上楼。
一进门,叶晨就回身紧紧搂住肖亚男的脖子,埋首她的肩窝,哽咽地哭了。
“亚男,你现在是不是和杨惠琳在一起?我们是不是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肖亚男轻轻拍着叶晨的后背,安慰着她,等她情绪平复。
扶着叶晨的双肩,让她坐下,肖亚男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握着叶晨的,看着叶晨朦胧的泪眼、苍白憔悴的面颊,心里一阵阵地刺痛。
“叶晨,你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当初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决定结婚?那样的结果,你知道我是怎样挺过来的?”纠结了一路,肖亚男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呜…亚男…”叶晨把脸埋在自己双手里,呜咽得泣不成声。
肖亚男去洗手间拿一条毯子巾,浸湿了坐到叶晨身边,扶起她的头,轻轻给她敷在脸上。
“叶晨,别哭了,好么?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冷静些。”
恢复了冷静,叶晨慢慢说起事情的前后经过。
当初知道母亲得了癌症将不久人世时,叶晨立刻就蒙了。
她看着被病魔折磨得脱了人样儿的母亲,蜡黄的气色,瘦得皮包骨,头发因做化疗已全部掉光,身体虚弱得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而当病痛来临时,巨痛难忍,枯树枝般的手指死命地攥着病床的栏杆。
叶晨心都碎了,不知道如何减轻母亲的痛苦。
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临死前看着叶晨结婚。
叶晨当时要找肖亚男商量,但叶宇不知道怎么得到了那些肖亚男亲吻叶晨的照片,以此相要挟,说如果叶晨找肖亚男商量,叶宇就要将那些照片交给叶晨领导单位,并要告肖亚男道德败坏,生活作风腐化,那怕连累叶晨也在所不惜。
叶宇就是让叶晨死心,安心嫁掉自己,完成母亲一个最后的心愿,也给她自己一个安稳的家。
叶晨没有办法,怕事情真的闹出来了,肖亚男的工作就保不住了,而且肖亚男因为陈一刚的案子正在写检查,不能再给她雪上加霜了。
另外,叶晨也怕和肖亚男说自己要嫁人,肖亚男会受不了。
叶晨在选择完成母亲心愿和选择和爱人商量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最终她选择了前者。
她不知道当肖亚男在好几天没有叶晨的消息时,到家里找叶晨,而叶宇在第一时间将叶晨要出嫁的消息告诉了肖亚男。
以至于肖亚男混乱地去医院找叶晨,遇上了叶晨的未婚夫。
为了不让师兄疑心,顺利结婚,完成母亲心愿,叶晨做了一个不给自己和肖亚男留有余地的错误选择,痛苦地去肖亚男那里留下那张字条。
婚结了,母亲安心地去世了。
但叶晨的心也死了。
和师兄从闹别扭、小吵、大吵,直至离婚,叶晨始终忘不了肖亚男。
她原还天真的认为感情可以从生活中慢慢地培养建立起来,但她错了,她做不到让一个男人碰自己的身体,每一件事都会联想起和肖亚男在一起的点滴。
叶晨要疯掉了。
最终和师兄从大吵到心平气和的离婚。
哭着肯求崔海告诉肖亚男现在生活的城市。
叶晨辞职后来到E市找肖亚男。
崔海只告诉在一家健身俱乐部工作。
但这座城市健身俱乐部有几十家,叶晨已经找了10多家了,还没找到,心情焦急到酒吧喝酒巧遇到来接陈莉的肖亚男。
叶晨伏在肖亚男怀里,泪流满面。
“亚男,你能原谅我的错误吗?”
“叶晨,你为母亲所做的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当时和我商量,也许现在是另外一种结果!”肖亚男难分艰难地说着。
“亚男,也就是说你不能原谅我了?”叶晨抬起泪痕满面的脸。
“叶晨,这不是原谅那么简单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了。我还是说说我这一年多如何过的吧。”
于是肖亚男将自己生病,杨惠琳如何照顾自己,自己如何不辞而别去西藏放逐,后又如何到E市从新开始生活,杨惠琳得知自己下落后悄悄与卢宏离婚,到E市追随自己,与自己在一起。
十多年来,杨惠琳一直包容自己,坦诚的面对感情,相比之下,肖亚男自己却是畏首畏尾,辜负了杨惠琳的感情太多太多,对于这样的感情,肖正男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
此时,肖亚男的手机响起来。
杨惠琳不放心,打电话过来。
肖亚男看看手表,已经凌晨2点多了。
安顿了叶晨休息,告诉叶晨工作和生活来来日方长,慢慢安排,并邀请叶晨来家里做客。
匆匆留下电话和住址,肖亚男开车往家赶。